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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楨：「孟同學……」

孟逢青似乎恍神，突然回神地嗯了一聲，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低頭道：「你應該很好奇我為什麼會這樣對吧？」

譚楨遲疑地點頭。

孟逢青坐在鞦韆上，鞦韆偶爾晃動，他眨眼，似乎在回憶：「我也記不太清是什麼時候了，只記得很小，我母親不喜歡蝴蝶，她覺得蝴蝶很噁心，所以她要我把它全掐死。」

譚楨怔怔地看著他。

少年側臉瑩白，膚色蒼白得幾近透明。

他有些苦惱地皺眉：「當時年紀太小了，所以我不太想這樣做，但母親讓人抓了很多蝴蝶，把我和蝴蝶關在一間屋子裡，我不把它們全弄死，母親就不讓我吃飯，不給我喝水，也不讓我出門。」

他抬起眼，看向譚楨，「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冷血？但是我沒有其他辦法。」

此刻，微風許許，譚楨的內心世界有些崩塌，孟逢青所說所做算是其中原因之一，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是，他突然發覺他看的小說原著沒有寫有關孟逢青童年經歷，或許是有但不多，因此譚楨一點印象都沒有。

譚楨覺得太匪夷所思了，他睜大雙眼，世界天翻地覆，對於孟逢青的認知逐漸變得模糊：「真的嗎？」

孟逢青聽見他的質疑，一頓，當然不是真的，真的是漆黑的屋子，滿屋子四躥的老鼠，嘰嘰喳喳得讓他頭疼的聲音，年幼時那些東西時刻刻做夢在夢裡都在啃噬他的腳趾。

孟逢青垂眼，站在日光下，聲音縹緲：「如果是假的呢？」

譚楨：「孟逢青！我很嚴肅的！」

他感覺自己被玩弄了。

孟逢青倏而一笑，他抵唇輕咳一聲：「我騙你的，你還真信了。」

譚楨：「？」

整個人都傻了。

少年從鞦韆上站起來，垂順的衣角跟著垂下，他走過來，彈彈譚楨的腦門：「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

「這蝴蝶聰明著呢，哪能這麼容易就死了。」

譚楨一懵。

孟逢青紳士地拉住他的衣袖，將他帶到剛剛「拋屍」的地方，他彎腰，溫柔地碰了碰蝴蝶的屍體，只見原本死了的蝴蝶像時受驚，忽而振翅而起。

譚楨驚訝地張大嘴巴：「它怎麼活了？」

孟逢青道：「蝴蝶雖不及人類聰慧，卻也有保命的手段。」

他看向那隻飛高的蝴蝶，「在遇到危險時，這隻蝴蝶保命的手段就是裝死。」

譚楨明白過來、。

「那你的手段是什麼？」譚楨突然問。

孟逢青一愣：「什麼？」

譚楨閉上嘴巴，他搖頭：「沒什麼，就是突發奇想地一問。」

很奇怪，他居然把孟逢青剛才說的玩笑話當真了。

如果是真的，那他也不會覺得孟逢青冷血，只會覺得他可憐，比他還可憐，畢竟他的父母雖不夠關心，卻也不曾虐待。

不過還好，孟逢青說的不是真的，這樣也少了個過得不開心的人。

「你今天來是有什麼事嗎？」孟逢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