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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着道:&ldo;我时常想,假如我不是怀王,你不是柳桐倚,是否你我起码,能做个不错的朋友。&rdo;我叹了口气,&ldo;假如没有这个怀王的头衔,本王真的只想做个自在的闲人。若不用做丞相,柳相想做什么?&rdo;柳桐倚道:&ldo;这个么,应该也是个游历四方的闲人罢。果然闲散最难得。&rdo;我站起身:&ldo;的确难得,不得已的事情太多,譬如现在我在做一件事情,不知是对还是错。&rdo;柳桐倚走到我身边:&ldo;对与错很难说清,大概人人都会遇到如此的事情,我有句话,也不知对错,却想和王爷说。王爷伤还未愈,月华阁之类,不宜多去。&rdo;我侧身凝望着柳桐倚,有句话在我心中翻腾数次,终于还是问出了口:&ldo;然思,本王这次受伤,你是否怀疑其实是刻意安排。我……为了接近你。&rdo;柳桐倚回看向我,神色和目光依然像水一般平静:&ldo;我,不曾如此想过。王爷没有这样做。&rdo;我觉得,云毓派一百人过来,用乱刀把我扎成蜂窝,换得这句话我也值了。虽然此时,我只能对柳桐倚道:&ldo;多谢。&rdo;我得寸进尺地问:&ldo;那你,会不会觉得,本王接近你,是别有居心?&rdo;柳桐倚的神色顿了顿,我苦笑:&ldo;你还是别答了。&rdo;他果然没说话,只是,片刻片刻后,我听见一声轻微的叹息。本王心中千种百种的滋味翻腾不休,不由自主道:&ldo;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本王和你所言,对你所做,都不会别有居心。&rdo;说出来,我自己先觉得好笑,&ldo;不好,这话假了,应该说,全部都别有居心。&rdo;我看向柳桐倚望过来的目光:&ldo;然思,其实我,喜欢你。&rdo;话出口,我又道:&ldo;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不必回什么。&rdo;然思他会回我什么话,我心中大概能猜得到。柳桐倚凝视着我,神色似乎忽而有些迷惘,片刻之后,他道:&ldo;哦。&rdo;我没料到我竟然说了,说了就说了,或者此时说,反而好,总算老天或我自己给了我个机会,我本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说。说出来反而越发坦荡荡了。我索性彻底直截了当地道:&ldo;柳相不必担心,我今天难得想彻底说了实话,方才把这句话讲了。我知道你是端方之人,断袖这种癖好,本不算多么光彩的事,我和你说的这句话,大概会让你心中不快。实在是抱歉得很。我也不知,我为何会爱慕然思,一直以来,我总不能放下。刚才对你说了出来,我有些后悔,出了这里,然思只管把今日之事统统忘掉。你若从此便远着我,不再往来,亦是理所应当。&rdo;我这话一直看着外面的湖面说,说完了,我还是看着水,继续看。柳桐倚在我身边貌似挺平静,我的心滴滴溜溜地悬着,等等等,半晌之后,听见他又开口,道:&ldo;哦。&rdo;然后又全无动静。我忍不住看看他,他也看看我。我再忍,忍到又忍不住,道:&ldo;然思……你,没别的话,和我说?&rdo;柳桐倚扬眉道:&ldo;襄王已眷巫山处,何须梦里话江南?&rdo;我苦笑:&ldo;柳相放心,我从此后,再也不会提起这种话。&rdo;柳桐倚道:&ldo;时辰已不早,臣再久留恐怕打扰王爷休息,先告辞了。&rdo;栏外湖水的气息渗进衣纹中,幽寒入心。我道:&ldo;好,我送你。&rdo;我和柳桐倚一道出了水榭,黄昏已至,半天彤云,整湖暮色,到了收桥机关所在的亭中,我转动石鹤,浮廊又喀拉喀拉连上岸边。我向柳桐倚道:&ldo;然思……&rdo;柳桐倚侧首,停下脚步,我笑了笑道:&ldo;你放心,出了这里后,我再也不会喊。&rdo;柳桐倚的神色动了动,像要说什么,却又没说。半夜,我在卧房门外站,看孤月寒星,不能寐。楚寻的脚步声在我身后响了又无,无了又响,终于渐渐近到我身边:&ldo;王爷,夜深露重,早些休息。&rdo;我遂同他回房中去,睡下之后,仍难入眠。楚寻忽而在我耳侧轻声道:&ldo;王爷,我……想回暮暮馆去。&rdo;我侧身,在被中握他的手:&ldo;阿觅不愿陪本王?&rdo;楚寻道:&ldo;我留下,帮不了王爷什么,兴许还添麻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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