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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外面，一直站在门口的邵微微叹了口气，看向他们的眼神充满怜悯，抬起手，轻轻将病房的门带上。过了二十几分钟，夏彤双眼又红又肿地从病房里出来，邵问：&ldo;怎么样？&rdo;夏彤抬起脸，感激地望着他笑笑：&ldo;嗯，曲蔚然说他会好好合作的。&rdo;邵点头：&ldo;哦，不错啊，谢谢你。&rdo;&ldo;哪里，是我该谢谢你才对。&rdo;夏彤连忙鞠躬道谢，她一直以为都蛮凶的，没想到嗯邵这么亲切。邵笑笑：&ldo;你先回病房休息吧。&rdo;&ldo;那曲蔚然没事吧？他不会被抓吧？&rdo;&ldo;这事还需要调查取证，如果他真是正当防卫，那应该没什么事。&rdo;&ldo;他真的是正当防卫，真的是！&rdo;&ldo;好了，好了。&rdo;邵警官挥挥手，&ldo;是不是，我们警方会调查的，你先回去休息吧。&rdo;夏彤还想说什么，却被一直等在一边的严蕊拉走：&ldo;走吧，没事的。&rdo;&ldo;可是……&rdo;&ldo;你一直说警察会烦的啦。&rdo;夏彤想想也对，只能一步三回头地往回走。邵警官摇摇头，点了根烟道：&ldo;现在的孩子，这么小就谈对象。&rdo;&ldo;就是，太早了也。&rdo;站在一边看守的警官附和了一句。&ldo;呵呵。&rdo;邵警官笑了两声，将手中的烟抽完，理了理放在一边的材料道，&ldo;唉，把这小子的笔录作完，就下班了。&rdo;说完，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病房里的窗帘已经被拉开，窗户也被打开，新鲜的空气灌进来，清爽的微风吹动着窗帘，阳光洒在雪白的病床上。病床上的少年，安静地靠坐在床头，他微微仰着脸，望着窗外的蓝天，长长的睫毛在光影中轻轻颤动，白皙的皮肤通透得让人惊叹。他的周身像是围绕着淡淡的忧愁一般，安静寂然。很俊的孩子，这是邵警官对曲蔚然的第一印象。&ldo;曲蔚然。&rdo;邵警官出声叫他。曲蔚然缓缓地转过头来，狭长的双眼微微地眯了起来，一直到邵警官走近他才睁开。邵警官抬手，递给他一个东西：&ldo;你的眼镜。&rdo;&ldo;谢谢。&rdo;曲蔚然抬手接过，打开眼镜腿戴上，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神清澈了些，整个人变得斯文又精明。&ldo;关于前天发生的案件，很多问题要问你。&rdo;邵警官公事公办地坐到曲蔚然对面。曲蔚然点头，表示愿意接受提问。&ldo;卫明侣是你什么人？&rdo;邵警官问。&ldo;养父。&rdo;&ldo;你知道他有精神病？&rdo;&ldo;知道。&rdo;&ldo;家里的铁链是拿来锁他的？&rdo;&ldo;嗯。&rdo;&ldo;谁的主意？&rdo;&ldo;他自己。&rdo;&ldo;既然锁起来了，为什么事发当天又要打开？&rdo;&ldo;那天……&rdo;曲蔚然轻轻闭了下眼睛，回忆道，&ldo;那天，妈妈回家看他，他叫出了妈妈的名字。妈妈很高兴，以为他清醒了，便想打开锁让他自由一下，可是锁的钥匙早就给我丢掉了，妈妈就在厨房找了老虎钳，想剪断了铁链。&rdo;说到这，曲蔚然忽然安静了。邵警官也没催他，只是看着他，等他慢慢说。&ldo;然后，卫明侣很高兴，一直笑，一直笑，一直笑……&rdo;曲蔚然忍不住用力地咬了下手指，瞳孔慢慢放大，表情像是陷入了当时的恐怖，他颤抖着说：&ldo;他一直笑，一直笑，忽然就抢过妈妈手中的老虎钳……&rdo;&ldo;然后就……就开始打她……&rdo;曲蔚然说到这，轻轻地闭上眼睛，不再往下说了。邵警官合上记录本：&ldo;累的话，就等一会儿再作笔录吧。你先休息吧。&rdo;说完，便站起身来往外走。当他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的少年轻声地问：&ldo;警官，我能为我的妈妈办丧事吗？&rdo;&ldo;不行。&rdo;邵警官回过头来，&ldo;你伤好之后，就得去拘留所，在开庭宣判之前，必须待在那里。&rdo;曲蔚然默默地看着他，眼神里看不出情绪。&ldo;抱歉。&rdo;邵警官避开他的眼神，轻声道歉。曲蔚然低下头，什么也没说，只是双手用力地抓紧床单，手心上一直没愈合的伤口再一次裂开。艳丽新鲜的血液，染上了雪白的床单，有一种刺目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