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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秀怎么看怎么是个得不偿失的事情,特别是对于朱厚熜,一点好处都没有。他不会天真到相信什么有缘千里来相会,他的命定伴侣就在那些秀女中间——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花了钱却落不到好处,朱厚熜是坚决不干的。

所以高高在上的皇帝没有再搭理跪着的几个礼部官员,也没说下朝,径自走了。

夏言解围

古文水平比不上你们,文绉绉的说话我也没有你们能说,我是皇帝也不能跟你们对着跪,所以我惹不起我就躲。

朱厚熜一溜烟的走了,太监们赶快跟在他身后一起走掉了。而还在乾清宫殿上的朝臣们却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不知道这算是怎么回事。

特别是跪着的几个,没听见皇帝的训斥,正忍不住抬头,却看见皇帝走了。以毛澄为首,他们都极不文雅,也不礼貌的张大了嘴。

赵审皱起了眉头,王守仁只是垂着眼睛,仿佛什么也没看见。不过他们两个倒是什么也没说。

其他人却是忍不住了,一开始是窃窃私语,后来声音就渐渐大起来了,各自都在揣测着今天皇帝的行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杨廷和也没有吭声,他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一回事了。要是皇帝跟毛澄他们吵,罚他们跪,这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皇帝本来就是很抵制他们这一帮子人的,连带着讨厌他们的提议也是很正常的。要是皇帝接受了毛澄的意见,这也不稀奇。皇帝也到了年纪了,该有这方面的心思了。

可现在却只有一句话,回绝了选秀的要求。等人都跪下了,正主儿却一走了之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蒋冕已经在后边拉了好几回他的袖子,杨廷和才终于回头,蒋冕附在耳边问:“杨公,您瞧皇上到底是准备怎么处置毛大人他们?一句话没有——也没说让跪着,也没让起,也没罚——这到底是想怎么着呢?”

“圣意岂敢妄测?”杨廷和低声回了一句,“且等着吧,皇上不是心狠的人。”

岂止不心狠?若不是这半年来他对付自己时的干脆利落全部都被杨廷和记在心里了,他还会觉得这位少年天子有点软弱可欺。

毛澄和梁储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第二次得罪皇帝了。早在去安陆迎他来京的时候,梁储就因为教导礼仪让他吃了不少苦头。若是寻常十四五的少年,早就记恨在心里了,少不得要整治一番。如今皇帝已经执掌了诸臣子的生杀大权,梁储却仍旧好好的做着他的大学士。今日又跟着毛澄一起上奏,现下还在这里跪着,却没见皇帝趁机发作他。

而毛澄,议礼一事还是他起的头,算是让皇帝正式和群臣闹起来了。虽然如今这事也已经不了了之了,提的人也渐渐少起来,毛澄却仍旧记着,不时就说一回。今日他算是又触犯了皇帝的霉头,带着一群礼部属官和几个阁臣跪了一地,杨廷和也知道这算是皇帝最不想看见的场景了。可就算如此,皇帝也没处置他,一言不发的就走了。

正想着,却见一个小宫宦跑了进来,带着喘说:“皇上吩咐了,众位大人们先且回去了。这也不是军国大事,可先缓缓,等日后再议。散朝!”

这么看来,大约皇帝还是想如同议礼时那般拖过去,最后等着所有人都拖得不耐烦,忘掉这件事。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毛澄这回也算是铁了心了,昨日还说,一定要让此事得济。

杨廷和有些幸灾乐祸,皇帝他是对付不来了,单单一个王守仁就得让他全副心思都用上。皇帝虽是性子和软,却是心思坚定,外柔内刚,认准了什么事就没人能说得动他。兼之为人清冷,也没有什么喜好。这么油盐不进的人,他杨廷和算是甘拜下风。

如今便看毛澄怎么缠磨皇帝,又或是皇帝怎么折腾毛澄。不管是谁倒霉,杨廷和都是打定了主意,等着看笑话了。

嘴角带着一丝笑,杨廷和慢慢地步出了乾清宫。

杨廷和所料不错,第二日小朝会,毛澄又重提选秀此事。

新帝登基改元,后宫无一侍妾嫔妃,选秀也是应当的。不过却也不是非要此时便选秀大婚不可,就算是为子嗣计,也并不急于一时,毕竟皇帝亲母还未还朝,仍旧在安陆来京的路上。等太后还朝之后再计议此事也倒适宜。

只是毛澄也有自己的计量在里面。新君即位,议礼一事他算是一败涂地,失尽体面,最终也没落着个什么结果。若这次倡选秀再没有着落,他也就没有做首辅的机会了。

他已然年迈,为官数十年,若就这么退了,还真是不甘心。想当年他也是二甲写得花团锦簇,簪花游街的时候也曾发下宏愿,要叫这大明盛世海晏河清,永无纷争。如今却是辜负了当年志向,为天下才是不想了,但是眼见着新帝即位以来,杨廷和已然有了退意,不争一争,怎么对得起自己多年辛苦。

再者,二月里蒋太后便要进京了,届时张太后虽仍是太后之尊,却毕竟比不得蒋太后与皇帝亲母子,后宫无主,只怕便要由蒋太后执掌了。如此一来,要置张太后于何地?礼节有亏,情义上也背负了张太后册立之恩。

除此二者,毛澄还有更大的私心。他的幼妹早亡,只留下一女,如今已经是十七岁的年纪,却尚待字闺中。毛澄只望这位甥女能得嫁如意郎君,而今若皇帝选秀,甥女即便不能践皇后尊位,也当才选后宫诸妃,此来正是合了他与妹夫的心意。

毛澄本来盘算的极好,却没想到皇帝对于选秀却是一口回绝。本来年轻人虽不至于喜形于色,也当是心中悦之。皇帝的反应却与毛澄所料相差甚远,居然是不留回旋之地的拒绝了。

但是毛澄却不准备放弃,在他看来,少年人即便不识此中滋味,也是好奇的。磨个一两天,皇帝总是要应允的。

毛澄旧话重提,朱厚熜真是很想打他一顿,让他屁股肿着上不了朝,就不会这么废话多多了。但是转眼就看见杨廷和正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期待着,朱厚熜又不乐意表演给他看了。于是朱厚熜便只是沉下了脸,斥责了一句:“先帝崩徂,未到一年,卿居然倡逸乐事!卿欲置先帝于何地!”

再说下去就要治你大不敬!朱厚熜恶狠狠的想,然后看着毛澄仍旧不屈不挠的纠缠在选秀的问题上。

干脆撵出去!朱厚熜还想赶快说正事,昨天已经耽误了一天了,害得他看见张永就浑身不自在,今天必须说正事!

就在朱厚熜想要发作的时候,下面一个声音先他一步打断了毛澄的喋喋不休。朱厚熜抬眼看过去,却是一个不怎么眼熟的面孔。

一个穿着莹蓝色官袍的男子站在毛澄旁边,正侃侃而谈。

“我朝首倡孝道,为君父服丧,岂不应当?今兴献王薨未及三年,圣上虽贵为天子之尊,亦先为人子,为父服丧,乃是正理。孝悌人伦,圣上感念兴献王父子恩义情深,恪守礼道,臣亦铭感万千。而毛大人却不为圣上分忧,一味逼迫,却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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