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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明年我就要嫁到保定府,手被碎瓷傷著倒也算了,若是我的臉被傷了又該如何是好?」
「所以我剛剛才會如此生氣,至於這菊花。方才我在氣頭上,看著菊花又黑又丑……碎瓷又險些毀了我……。」
見洛寧依舊垂眸不語,蹲在地上雙手顫抖地捧起那丑糊糊的東西,楊嘉雪的耐心逐漸被消磨殆盡。
「反正已經這樣了,我又不是故意的。不就是朵又晦氣又丑的黑菊花嗎?賠你就是了!」
說罷,她從頭上抽出一直筷子般粗細的金簪,朝洛寧那處扔去。
「矯情!」楊嘉雪撇了撇嘴沒好氣道,「這支金簪夠買十盆那東西了,你還想怎樣?」
旋即也不理她,楊嘉雪自顧自地離去。
「回來!你便是這般侮辱人的嗎?」還未走出三步遠,清冷疏離的聲音便迎面而來。
月白的衣衫隨風輕揚,楊嘉雪看清來人,面色一僵,旋即轉過身去,順從地俯身將金簪撿起來揣到手中。
「二,二哥!你怎麼回來了?」楊嘉雪抿著唇立在一旁,輕聲細語。
楊晟真也不理她,徑直上前走到洛寧身旁。
被文人雅客視為珍寶的獨墨菊,此時已經成了枯枝敗葉,墨黑的花瓣散落一地,孤零零地躺在碎瓷中。
「莫哭了,此事交給我來處理便好。」
他知曉她的倔強性子,當時被王繪青誣陷偷拿金簪都未哭,如今卻因為被五妹妹摔壞了她的珍愛之物,將她的尊嚴踐踏腳下而哭得淚流滿面。
這與那晚她哭得楚楚可憐卻又不同,看來方才五妹妹確實行事過分了,
「嘉雪,過來與人道歉!」楊晟真面容冷峻,神色凜然,看得楊嘉雪心中發毛。
「若我未記錯,那日湖邊落水之事,怕是你舊未有悔改吧。如今倒越發變本加厲,欺辱表妹。」
「二哥,我,我沒有——」楊嘉雪本來就對這個隔房的二哥不甚感冒,甚至因為他久不訂親而耽誤了自己心生不悅。只是見一向待人溫和有禮的二哥這般冷嗤自己,她一時竟莫名心慌。
「沒有?看來你還是不知自己錯在何處。」他聲音愈發淡漠,「將家規抄一百份,一旬之後交給硯池。如若不然,我便將此事交由三叔母處置。」
「別——」楊嘉雪霎時面色慘白。
雖然將家規抄上一百分懲罰稍重,可若是嫡母知道了這樣事,指不定還有怎麼磋磨她呢。
畢竟姨娘近來又有了身孕,嫡母每日見了她都要背刺提點一番……
楊嘉雪深吸了一口氣,努起下巴,強顏歡笑,「洛寧妹妹,是我對不住你。還請你大人有大量,莫要同我計較。」
若不是那破花,她哪能磕到地上去,最後被碎瓷劃破手心。她還未追究自己被傷著嚇著了一事呢,反倒要她向韓洛寧道歉。
這是她絕計無法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