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頁(第1页)
「別忘了送……送給她……」楊文真越發虛弱,一時有些無力,迷迷糊糊道。
小柱會意,將那桌上的東西全部裝到匣子裡,塞到懷裡之後,才敢出門。
楊文真強忍著睜開眼眸,望向帳頂,視線呆滯。
他什麼也看不見,不僅沒有一點用處,到頭來還禍害了別人。若是他死了,母親也不必整日為他擔憂,表姐也不必再被迫委身於他人了。
他拿起手心裡的一顆金珠,塞到了口中。
正要往裡咽,可耳畔斷斷續續響起若有若無的哭聲。那哭聲總是不斷,既有母親的,又有方才那女子的。
胸中的悶意又涌了上來,他俯身一陣咳嗽,那金珠突然被力道帶了出去,叮叮噹噹地滾落在地上。
聽著金珠滾落的聲音,楊文真猛然清醒。是啊,若是他今日出了事,不說母親多麼傷心……表姐才出他這裡出來……母親是不會放過表姐的……
小柱還沒走出棲香院,便被雲芝堵在了路上。他抱著懷中的匣子,一時有些無力。公子便不該讓他去送東西,包括上回讓小喜送去的筆筒……
淅淅瀝瀝落了一場雨,天氣愈發寒冷。洛寧也換上了夾襖。涼風躥進鼻腔,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京城的冬日比湖州的要來得早,不過短短几日光景,落雨後的天氣比之前冷的太多。她又想起了那支可憐的獨墨菊,若是能熬過這場寒冬,等開春便能長出細嫩的枝芽了。
越是這樣想,便越發坐不住。幾經輾轉,她還是去了後園的凌清閣。
往常穆廣元都是在凌清閣的,但是這次卻有些意外地沒看見他。只有幾個收拾藥材的小廝在那忙活兒。
「穆大夫不在嗎?」洛寧等的有些焦急。隨便問了身邊的一個稱量藥材的小廝。
「穆大夫?他每月初和月中都不當值的。」
怎麼會這樣?洛寧蹙眉沉思,以前總覺得每日在楊府只要想找他就都能找得到。
「他可有說去了哪嗎?」
「不知道。」
洛寧一時有些難過。
「姑娘找小穆有什麼要緊事嗎?」略微粗啞卻又響亮從身後想起,驚得洛寧打了一個激靈。
「有……有要緊……要緊的事。」她迅轉過身,見是為帶著東坡巾的老者,想必這就是和穆廣元一起在凌清閣共事的齊大夫了。
「……挺要緊的。」
齊大夫見狀望著她笑呵呵地縷著花白的鬍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