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页（第1页）

如此安然度过一年的春秋，柳老爷在外谈一笔生意被山贼杀害，柳氏的哥哥接班，郑子成也便跟着柳氏的哥哥跑来跑去。同年冬天，郑子成的爹娘从老家投靠郑子成，柳氏的哥哥一并把他父母安排到府上。柳氏爱屋及乌，待两位老人极好。纸包不住火，柳氏与郑子成之事被柳氏的哥哥发现，柳氏的哥哥恼羞成怒，赶走郑子成。郑子成拼死求成全，兴许是被郑子成弄烦了，柳氏的哥哥便随口说了一句，聘礼有三百两，才把小妹嫁给你。郑子成与他双亲便为了筹集这三百两回家乡卖地卖房。谁想这般巧合，国家强制征兵，家中有男儿必须上阵。郑子成便被强行拖进战场十余年，见不着父母，更不能去履行当初的承诺，带着三百两的聘礼去娶柳氏。他们便这样错过了，明明那么相爱。郑子成一生再未有过任何女人，即使衣锦还乡，他也不曾想过再娶。他找过柳氏，得知已嫁他人，便断了念头。不想再干扰她平静的生活。在苏城偶遇柳氏，避免她尴尬，便佯装不相识。面上表现出不相识，其实心里却痛得难过。那样爱过的人儿，哪能控制得住？白芷低头不发表意见地听完了他们往事，心里苦苦的。她以为爱的人不爱她是最为可悲之事。原来，是相爱之人不能在一起才极为可悲。只是，有一点白芷甚是有迷惑。为何柳氏并未等郑子成一两年？而是郑子成刚上战场一个月以后，便急急嫁给她爹白渊？她爹白渊知不知道柳氏有过过去？白芷想问郑子成，可又发觉，问也白问，郑子成又怎么知道？白芷命人为郑子成整理伤口，郑子成离开之时，已过三更。白芷不放心柳氏，无睡意，索性守在柳氏的c黄旁挨过了一个晚上。天明之时，丫鬟进屋叫醒白芷，白芷起身想洗个脸，发觉躺在c黄上的柳氏也睁开了眼。白芷连忙站起来，问道：&ldo;娘，哪里还疼？&rdo;柳氏皱了皱眉，摇头虚弱地道：&ldo;没事，就是脸有些疼。。&rdo;柳氏欲把手伸向自己疼痛的脸，白芷急忙制止，&ldo;娘，莫要乱动。&rdo;可柳氏却执意要碰。白芷没法只好斟酌词汇地道：&ldo;娘，那里有伤，别动。&rdo;&ldo;铜镜拿过来。&rdo;白芷不动。柳氏不笨，领会了她的意思。她的脸受伤了，且极为严重。柳氏默不作声，轻轻闭上了眼，&ldo;也罢。&rdo;容貌对于柳氏而言，早已无关紧要。白芷见柳氏如此，斟酌地问：&ldo;娘，你和郑大人的事，郑大人告诉我了。&rdo;柳氏原本紧闭的眸子骤然睁开，猛地看向白芷，白芷一惊，身子竟缩了缩。方才的眼神煞是恐怖。柳氏问道：&ldo;你知道了何事？&rdo;&ldo;小女人与痴心汉的感人爱情呗。&rdo;白芷故作轻松地阐述着。说时，拿眼看了看柳氏的神情。柳氏锐利的眸子此时淡了下来，偶现着神伤。白芷自知该闭嘴了。谁想，柳氏自个说道：&ldo;芷儿，你可能不理解我为何事事听从你爹，即使遭到不公，我亦咬牙忍着。只因我自觉对不起你爹，欠你爹太多。当初听闻成哥战死沙场，我……&rdo;柳氏戛然而止，哽在喉咙的话，也吞了回去，不再言语。这便好比吃了半生不熟的ròu，有些人吃得惯，有些人则觉得不舒服，想吐。白芷便是那想吐那种，倾听到一半，实为不慡。她道：&ldo;娘，芷儿是你女儿。你与郑大人之事并未有悖伦理，当初你们男未婚女未嫁，人之常情，有何难言启齿？&rdo;柳氏讪讪而笑，&ldo;幸而你看得开，看来为娘的担忧是多余的了。&rdo;白芷不置可否，为柳氏掖了掖被子，起身打算离去。柳氏再背后唤了她一声，极低的声音问她：&ldo;郑大人伤得怎样？&rdo;白芷如实汇报，&ldo;左肩有一块ròu烧熟了。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擦伤，不甚好。&rdo;柳氏脸色发白，不在言语。白芷欠身告退。她回到自己的闺房，倒c黄便睡下了。待她再醒来，已是晌午时分。白芷唤红翘来，红翘端来午膳放在茶几上，让白芷享用。白芷一边闲闲地吃着午膳，一边问道：&ldo;夫人吃了吗？&rdo;&ldo;夫人……&rdo;红翘欲言又止。白芷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ldo;说。&rdo;红翘略显为难，&ldo;夫人命小人不要说。&rdo;&ldo;谁是你主子？这么不听话的丫鬟要了有何用？偏巧家里缺银子，把你卖到窑子里去。&rdo;白芷冷冷看红翘两眼，红翘立即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恳求，&ldo;小姐饶命，夫人去白马寺念经了，怕小姐担心她的身子，才让红翘莫要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