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页（第1页）

&ldo;还不曾。&rdo;宾说。载心里松一口气，点点头，走进宫门。&ldo;宫中可有准备？&rdo;他问。&ldo;准备了。&rdo;宾答道，&ldo;保妇才听得小臣来说，就让人找来了膳夫，还让人仔细打扫了门庭，睢罂也打扮好了。&rdo;载停住脚步。&ldo;睢罂？&rdo;他回头，不解地看宾。宾笑笑，正待再说话，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从宫门外传来。&ldo;王子！&rdo;一名小臣匆匆地走进来，对载说，&ldo;大王、王后车驾已至。&rdo;载应了一声，让宾去吩咐宫中仆从，自己整了整衣冠，快步朝宫门前走去。才到影壁前，只见队列浩荡，车马辚辚地沿着宫道一路驰来，竟有好几乘。开道的武士之后，商王的车驾赫然当先，待停下，载却发现上面坐的不止商王一人。商王面带笑容，神色慈祥，怀中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童。待车驾停稳，一名十岁左右的少年在车前向商王一礼：&ldo;祖父，叔父宫室已至。&rdo;商王颔首，笑呵呵地从车上下来。他将怀中小童放下，一手牵着他，一手牵着那名少年，朝这边走来。载认得这两个孩子，他们都是兄长王子弓的儿子。他再看向后面的车驾，果不其然，王子弓和他的妻子妇丹也来了，还有跃，跟在最末。加上妇妌，今日商王一家竟难得地齐聚至此。载的脸上也露出笑意，上前向商王和妇妌一礼：&ldo;父亲，母亲。&rdo;毕后，又与王子弓和妇丹行礼，&ldo;兄长，长嫂。&rdo;王子弓前些日子往河边祭祀河伯，晒黑了好些，笑容却温文不改。&ldo;载。&rdo;他含笑道。两个王孙也向王子弓行礼，一口一个&ldo;叔父&rdo;，众人都笑了起来。&ldo;今日我到你长兄宫中，见这两个小儿，甚是欣喜。思及许久不曾共处，便带出来四处逛逛。&rdo;商王道。载微笑：&ldo;宫中已备下膳食，既父亲母亲及兄嫂齐聚，可为家宴。&rdo;&ldo;哦？&rdo;商王眉间一展，看向妇妌，笑道，&ldo;载如今也是大人，可预备家宴哩。&rdo;妇妌一笑，看着载，双目弯弯。众人说着话，一路朝宫室中走去。载回头，看到跃跟在最后，故意等两步走到他身旁。跃看着他。&ldo;我昨夜让她吃了豚脑。&rdo;载低声说。&ldo;嗯？&rdo;跃明白他指的是谁，不禁笑笑，&ldo;而后呢？&rdo;&ldo;不知。&rdo;载抱歉地笑，&ldo;今日还不曾见她。&rdo;跃莞尔。说话间，众人已到堂前。保妇领着宫中的仆婢迎候，向商王行礼。&ldo;妇嘉。&rdo;商王看着保妇，笑道，&ldo;载说膳食已备好，想来是你的功劳。&rdo;保妇亦笑：&ldo;大王过誉，这等宫中庶务，王子日日cao劳。&rdo;说罢，她引众人往堂上落座。商王在上首坐下，抬头望望厅堂四周，少顷，抚须道，&ldo;许多年了，这宫室仍是原来模样。&rdo;妇妌听闻，微笑道：&ldo;我闻大王当年未即位时，曾在此处住过。&rdo;载听得这话，面露讶色。他看向跃，跃双眉微微扬着，似乎也并不知晓。&ldo;正是。&rdo;商王颔首，说着，他看看王子弓，&ldo;当时你母亲还在，带着你也住在此处，你应当记得。&rdo;王子弓微笑：&ldo;记得。&rdo;商王的目光落向王子弓身旁的两个王孙，叹道：&ldo;今日见这小童，恰似你当年模样，更感时日飞逝。&rdo;一番话说罢，众人脸上皆有感慨之色。商王似乎想起什么，问王子弓：&ldo;你母亲周祭，轮在何时？&rdo;王子弓答道：&ldo;就在入秋之时。&rdo;商王颔首，道：&ldo;我许久不曾亲自祭祀，到时可重祭一番。&rdo;王子弓在座上向商王深深一礼：&ldo;敬诺。&rdo;小臣们鱼贯而入，将准备好的膳食一一呈到各人案上。商王看向载，问：&ldo;怎不见睢罂？今日齐聚，可唤她出来共膳。&rdo;载望着商王，片刻，明白了商王的意思，脸上忽而浮起赧色。&ldo;她……&rdo;载话语结巴，目光闪向跃。跃坐在席上，眉间微有异色。&ldo;大王说的是。&rdo;妇妌在一旁缓缓道，眼睛看着载，&ldo;她既在宫中，共膳无妨。&rdo;载应了一声，只得硬着头皮向保妇道：&ldo;请睢罂来。&rdo;保妇微笑地一礼，走了出去。没多久，只听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窸窣响起，保妇引着一抹身影出现在堂前。载看去，目光忽而定了定。罂穿着一身洁白的绢衣，头上的发髻整齐高绾，红缨繁花，衬得肤色如雪。微风轻轻从堂外吹来，她长长的裳裾柔柔扬起，映着背后的天光，身姿窈窕，更如云彩般轻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