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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并没有。&rdo;又不是在大太太跟前，锦绣并不想着露脸。&ldo;只是随便说说，也是叫我们心里得些主意。&rdo;六姑娘只笑道。微微犹豫，又见几位姑娘并无不虞，锦绣这才轻声道，&ldo;再是旧年的雨水，也比不得雪水。&rdo;她敛目想着从前那书上的记忆，便继续道，&ldo;到了冬日里，取了梅花儿上的雪装起来埋进地里，存上几年，用那个泡茶，茶水轻浮无比，也极风雅。&rdo;她对那些记得不多，因恐露怯，便闭口不言。这竟显得锦绣谦逊，六姑娘便在心里满意颔首，觉得大太太这回挑的人倒是个懂事明白的，只笑问道，&ldo;你是如何知道的？&rdo;&ldo;古书上看到的。&rdo;锦绣轻声道。&ldo;你竟识字？&rdo;六姑娘诧异极了，然而又见锦绣虽然恭敬，却并不十分卑微奉承，便生出几分好感，颔首道，&ldo;读书能明事理通世情，跟在太太的身边，也是你的缘法了。&rdo;&ldo;大伯母身边儿的人儿，真是叫人刮目相看。&rdo;得了锦绣的计策，七姑娘只觉得万分的好，抚掌笑道，&ldo;这一次，也叫宋画没脸一回，叫她知道知道，也不是她永丰侯府才知道什么是风雅的。&rdo;又忙与锦绣道，&ldo;好姐姐，你还有什么好法子没有？都告诉我。&rdo;&ldo;若不是凑巧那古书里提到了这个，奴婢这等榆木脑子，哪里会想到这些。&rdo;锦绣只含笑道。今日她的风头出得够多了，并不是她的本意。若是可以，她还是更喜欢闷声发大财，多服侍太太，偷偷攒银子，也不招谁的眼，年纪到了就出去，平平淡淡地过日子。似乎想到了锦绣的心思，六姑娘只微微一笑，便与七姑娘岔开了话题。七姑娘年纪小，被旁的话题一引立时便忘了这件事儿，锦绣与红玉在一旁跟着服侍了一回，等到了几位姑娘都倦了，这才散了，自与红玉一同回了碧梧院。刚刚回了自己的屋子还未歇口气，便听得外头有人笑了一声。一探头，便见七姑娘身边的丫头惠香笑嘻嘻地走了进来。锦绣忙请她坐，又取了今日太太赏的两盘果子给惠香端来，这才听红玉问道，&ldo;姐姐怎么来了？&rdo;几位姑娘身边的大丫头都年长些，就是为了更尽心妥帖地照料姑娘，这惠香就已经十五，听说已寻了人家，转年就嫁出去了。&ldo;姑娘疼你们俩，刚回去就叫我取了东西给你们送过来。&rdo;锦绣与红玉是太太身边的丫头，与姑娘们身边的丫头没有利益冲突，交好自然没有坏处，因此惠香便极和气地命身后的小丫头将两套茶具放在了桌上，又指着一旁的几个罐子道，&ldo;那是姑娘房里几种好茶，姑娘说今日你们受了委屈，却很识大体，这几样儿虽不值什么，到底是姑娘的一番心意。&rdo;锦绣见那茶具一套是山茶花粉彩茶具，一套是绿地粉彩珐琅茶具，俱是内造，寻常不得见的。她今日跟着芳芷学习辨认这些东西，自然认得，虽觉这贵重得有些过了，却也不好驳了七姑娘的好意，只得受了，只记在心里与大太太交代此事，又与红玉一同道，&ldo;还请姐姐回去替咱们给姑娘道谢。&rdo;惠香只略坐了会儿便走了，她放走，红玉便兴致勃勃地与锦绣问道，&ldo;你要哪个？&rdo;&ldo;姐姐先挑。&rdo;红玉见锦绣推让，脸便红了，低声道，&ldo;总是叫妹妹让我。&rdo;她头偏到一旁说道，&ldo;若是你不挑，这两套我都不要了。&rdo;&ldo;咱们俩说这些岂不是生分。&rdo;锦绣并不在意这些，却为红玉的心意动容。只随意将那套山茶花图案的收起，又见红玉收了另一套，这才将那几罐茶摆在外头等着来人的时候用，便听红玉叹道，&ldo;七姑娘可惜了。&rdo;那样的人，却有三太太那等不晓事儿的，只怕三太太再闹腾忌讳，七姑娘的名声就臭了。&ldo;咱们这样的丫头，也只能盼着七姑娘好，别被毁了名声。&rdo;三太太是逮着个高门就想结亲，这样的行事，寻常那些有爵人家儿，谁会看得上。只是这些，到底离锦绣红玉还远，况比起三房庶出的二姑娘，七姑娘命还算好的，不过感慨了一下，两人便丢在一旁。之后的几日，两人都觉得，该被可怜的，应该是自己才对。兰芷芳芷年纪大了，如今便拼了命地给两个小丫头灌输往来常识。国公府亲近的人家，大太太亲近的人家，都有几位女眷，都是什么品级，与什么人好什么人家不睦，家里有什么人做着什么官，有什么忌讳，送多少礼是亲近，是客气，是疏远，又该如何回礼。到了最后还有大太太手里的嫁妆私房，开篇就是十万两黄金和二百万两银子，良田铺子数不胜数，更不要提库中的皮子药材首饰布匹等等，到了最后真是头昏眼花，这才知道原来有钱也是一件辛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