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页（第1页）

&ldo;这不是顺着你跟彼得的故事在说吗？&rdo;特蕾西说，&ldo;男人有外遇，前边几段一样，就是这个多项选择要变一变了。a：老婆寻死觅活，不肯离婚，老公只好一妻一妾，享齐人之福；b：老婆与第三者同归于尽，老公另觅新欢；c：老婆杀第三者，判终生监禁，老公还是另觅新欢；d：老婆废老公，切了他的小弟弟，从此相安无事，白头到老；e：老婆和第三者联手，痛打老公一顿，两人结为同性恋。&rdo;杨红指着特蕾西，笑得直不起腰来。但笑着笑着，突然笑不出来了。8特蕾西见杨红突然不笑了，问道：&ldo;怎么啦？被血腥味吓坏了？你知道我是晚报跑社会新闻的，写东西讲究轰动效应，不然发行量上不去。你担个什么心呢？以你跟彼得这种速度，再发展十年也到不了&lso;丈夫和第三者痛打妻子&rso;的阶段。&rdo;特蕾西很体己地拍拍杨红的手，&ldo;说真的，你在这个相恨阶段上，是不是停留得太久了？不就是为彼得说你&lso;鸡立鹤群&rso;的事吗？&rdo;杨红听她提起那件事，觉得自己被特蕾西从什么遥远的地方扯回了现实，不过谈兴已经大减，只懒懒地说：&ldo;不是那么简单。&rdo;&ldo;我觉得彼得那天并不是针对你的，如果我没记错，他是这样说的，&rdo;特蕾西用尖刻的腔调说，&ldo;大陆的女生呢，就不问是什么场合，春夏秋冬，婚丧嫁娶，一律是西服对付你。哪怕是到野外烧烤，她也是西服革履，又怕冻了她那双老寒腿，就先来一条棉毛裤什么的，再在上面来一长统丝袜，那小腿上鼓鼓囊囊，像下肢静脉曲张一样。站在一群t恤牛仔的老美中间，犹如&lso;鸡立鹤群&rso;。&rdo;杨红说：&ldo;那天就我一个人穿西服和棉毛裤，如果你们觉得他说的不是我，干吗都望着我笑？&rdo;特蕾西笑着说：&ldo;你还真穿了棉毛裤在里面啊？其实你是坐着的，我们只看见你穿西服，不知道你穿棉毛裤，估计彼得也不知道。不知者不为罪。还有别的吗？&rdo;杨红想了想说：&ldo;我就听不惯他那种口气，好像美国就什么都好，中国就什么都不好一样。自己也是中国生中国长的，一到了美国，就好像自己生来就是美国人一样。&rdo;&ldo;噢，这么大的帽子啊。&rdo;特蕾西笑着说，&ldo;这又是为哪件事？是不是我走后发生的？&rdo;杨红想了想，说：&ldo;这种事多呐，你走之前走之后都有，你不记得他第一天就把美国的老师捧上了天，把中国的老师贬下了地？&rdo;特蕾西想了一下：&ldo;噢，我知道了。你说那件事啊。那没什么呀，他说美国的老师怕学生说他讲课无趣，所以就想方设法把话说幽默一点，让学生爱听，就像他们的药丸，总要包上一层糖衣，让你爱吃。如果学生说他无趣，那他就感到无地自容，比被人说他没水平还伤心。&rdo;杨红说：&ldo;但他是怎样评价中国老师的呢？说我们一天到晚拉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讲课枯燥无味。不管什么东西，都要制成一剂黄连苦药，叫你难以下咽。还动不动搬出个良药苦口的道理吓唬你，逼着你喝。熬剩的药渣都不让倒，期末拿出来，熬一熬，再喝一遍。&rdo;特蕾西说：&ldo;我敢担保彼得不是说你的，你肯定不是他说的那种老师，不过有些老师确实是那样，讲课像催眠曲，一听就想睡觉。&rdo;杨红苦笑一下：&ldo;我觉得教书最重要的是传授知识，把知识性的东西讲清楚了就好。我们搞理科的，怎么把课讲幽默？难道你能把那些基因编成一个笑话讲给学生听？&rdo;特蕾西说：&ldo;那倒也是。&rdo;杨红说：&ldo;这两件事，我虽然觉得他做得不对，但还可以说只是我们两个人观点不同，但有些事，真是太过分了。&rdo;&ldo;什么事，你这么生气？&rdo;杨红想到好几件事，可能都是特蕾西走后发生的，她觉得那些话她没法对特蕾西学说，就选了一件特蕾西也知道的，&ldo;就说我问他动名词和分词区别的那一次吧，你也在班上的，你肯定知道我说什么。&rdo;特蕾西做个鬼脸，说：&ldo;是不是那个&lso;我他妈真忙，但不是忙他妈的&rso;的例句啊？&rdo;杨红红着脸说：&ldo;不是那句还能是哪句？你看，这样的东西也拿到课堂上来讲，还说是他的经典例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