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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桥那会儿多大,都不到一年级。”
“我和你姨父带他一段时间,那个时候什么都乱,三天两头有讨账的。后来实在顾不上他,就送你姥姥那了。”
小姨说这些话的时候,除了在提到边桥妈妈时皱了皱眉,其余所有的语气都很平淡。
就像在说别人家的故事。
就像用着这么坦然的语气,就能把她……
苟小河不想把那个词儿往小姨身上套,太难听了。
可从她的这些描述里,不管什么理由,苟小河也无法将“小三”的概念从脑子里剔除。
怪不得小姨带着边桥回老家时,姥姥气成那个样子,骂边桥是“杂种”,再难的时候都不动小姨寄来的钱。
怪不得姨父跟小姨的年龄看起来相差那么多。
怪不得边桥听他问是不是小姨的小孩,要跟自己打架。
苟小河很难受,太难受了,因为他很喜欢小姨,小姨对他很好。
尽管从小就在村里那些碎嘴八卦中,隐隐能感受到小姨的名声不好,可没人愿意真把自己的亲人往不好的方面想。
现在听小姨亲口证实了那些流言,苟小河与其说惊讶,心口堵满的其实全都是茫然与难受。
怪不得边桥不喜欢他们,不喜欢所有人。
“小河。”小姨看他不说话,过来拍了拍他的脸,“对小姨失望了?”
“没有。”苟小河看着她的眼睛,胸腔突然一酸,猛地摇摇头,“我就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你失望也没有办法。”小姨很轻地叹了口气,目光中带上回望过去的怅然。
“没文化,没眼界,那个时候我们出来打工,只有挨欺负受气,想出头真的不容易。”
“你妈在工地难产大出血的时候,我就誓,这辈子一定不能活成第二个我姐。”
她又看着苟小河。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儿,不管对错,日子已经过到这儿了。”
“回不了头。”
第17章
提起苟小河的妈妈,应该让小姨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
她耷着眼皮了会儿愣,又重冲着苟小河笑:“说多了,你听过就算,别多想。”
苟小河摇摇头,他打小就没妈,对于连拥有都未曾拥有过的人,他的悲伤其实很有限。
他只对于小姨感到难受,同时越想越觉得心疼边桥。
“对不起,小姨。”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向小姨道了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