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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联官装腔作势佯装生气地折腾了半天,没有找到二哥的来信,垂头丧气地坐在小西屋的椅子上喘着粗气。蓝梅的心快要蹦出来了,哀求联官说:&1dquo;四弟,再好好想想,看放在哪里忘记了?”
&1dquo;俺不是在想吗?俺比你还着急,知道放在那里早拿出来了,用你催?”姚联官皱着眉头。
左雨水被姚联官的上乘表演迷惑了,信以为真,安抚蓝梅说:&1dquo;二嫂,你先稳住神,联官哥这些日子忙一时忘记了,暂时找不到,叫他慢慢想想,肯定能找到,早一天晚一天没啥。再说现在和平了,联国哥以后还能少来信?”
蓝梅可不这么想,俺苦苦等了七八年,七八年呀!谁能体会到俺是咋熬过来的,好容易盼来了一封信,不给俺念,不叫俺知道,还把信丢了,谁信?蓝梅预感到问题严重,愁肠百结,一脸无奈地问:&1dquo;四弟!既然信一时找不到你慢慢找,信上说的啥能不能对俺学学?”
姚联官装着一付可怜的表情面对二嫂,说:&1dquo;二嫂,你打俺吧,实在不该把信丢了,真对不住你,俺记得清清楚楚放在炕前这张桌子的抽屉里,怎么能不翼而飞呢?肯定是来闹洞房的多,要么是叫谁当卷烟纸给撕了,要么是被孩子拿去玩丢了,不然不会没有哇?”
&1dquo;不急,慢慢找,你说说信上写的啥?”蓝梅急待知道信上的内容。
&1dquo;其实信上没写多少内容,二哥很忙没空多写,只问了全家安好,别的想不起来还写了些啥?”姚联官装糊涂。
&1dquo;他没问问爹?”蓝梅不相信姚联官的话。
&1dquo;问啦,他不知道爹已去世,还嘱咐爹多保重身体。”姚联官敷衍着。
&1dquo;没问翠玲?他可最喜欢女儿啊!”
&1dquo;也可能问了,忘记怎么说的。”姚联官模棱两可。
蓝梅更觉得不可思议,继续追问:&1dquo;他就没问问俺?”
&1dquo;没有,一句没提。”姚联官故意用刀子捅蓝梅的心,&1dquo;哎呀!二哥为啥没问二嫂的好,别像景武一样?”
&1dquo;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二哥不是那号人?四弟你再好好想想,信上还说了些啥?”
&1dquo;别再问了,俺现在脑子很乱,等俺想起来再对你说。”姚联官被追问得很不耐烦。
&1dquo;你二哥现在在哪儿,信是从哪来的?”蓝梅不理会姚联官的烦恼,继续追问。
&1dquo;南京。”
&1dquo;他人在南京还是信从南京来的?”
&1dquo;信从南京来的。”
&1dquo;人在哪里?”
&1dquo;也可能在南京。”
左雨水对姚联官似是而非的答对蓝梅极不满意,在一旁插话问:&1dquo;二哥在南京什么地方,总有工作单位吧?通信地址是什么地方?”
姚联官佯装苦思,麻子在印堂里挤成疙瘩,说:&1dquo;真浑头了,地址也想不起来了,那天草草看了一眼,急着去买东西,想回家后仔细看看,那知回来忙的浑了头。”
左雨水觉得姚联官太粗心大意,责怪着说:&1dquo;联官,不是老弟糟踏你,你是老鼠钻在尿鳖子里,臊昏了头,你结婚是大喜事,不能只顾自己高兴,把这么大的事丢在脑后,你对得起你二哥吗?把地址丢喽怎么给他回信?你对得你二嫂吗?她盼信盼得都把心想瘪了!”
蓝梅不敢埋怨联官,不甘心地再问:&1dquo;四弟,你可不是糊涂人,再好好想想,看把信放在哪儿了?到底信上写的啥?他在南京啥地方?”
死猪不怕开水烫,姚联官把头垂到裤裆里死不吭声。左雨水火气十足地说:&1dquo;简直是牛皮挂在中堂里,不像画(话),只顾自己欢天喜地,对别人的事漠不关心冷若冰霜,没见过这号人?”
&1dquo;雨水兄弟,你别埋怨他,越刺哒他越急,越急脑子越浑,叫他沉下心想想。”蓝梅反劝雨水。
左雨水看不下姚联官那穷酸样,愤愤地走到院里,把蓝梅喊出来说:&1dquo;二嫂,你别生气,这事靠给俺,俺回去给县邮局下个话,联国再来信不叫他往村里送,把信交给俺,俺带回来帮你念,替你写回信。”
联国有了信,尽管一时不知内容和地址,蓝梅坚信联国不会变心,他没有被姚联官的阴谋逼疯,指望着联国再来信给他寄鞋去。蓝梅上了犟劲,整天坐在家里纳鞋底,没几天就纳了一摞,足有十几双,还嫌少又用地桌案板糊了几张袼褙,准备再纳。把过去积攒的黑条绒布,青哔叽布头找出来,糊了一双双鞋面。黄菊劝她少做几双,联国在外边工作,现在都不穿布鞋了,当官的都穿皮鞋。蓝梅不听,说:&1dquo;捎一回是一回,皮鞋有啥好穿的,又捂脚又硌脚,他在家时最喜欢穿俺做的千层底布鞋。”
黄菊也替蓝梅高兴,故意地逗她:&1dquo;你只顾做鞋,高兴懵了,都不跟俺说话了,你的嗓子清脆,唱段小曲吧。”
黄菊的话犹如对牛弹琴,蓝梅不理不采,只顾沿鞋边,纤鞋脸、上鞋帮,勾起黄菊的心事,联国在南京,联江在哪儿呢?他为什么不来信?联国的信上怎么也没提他大哥?既然联国有信来,估量着联江不久也会有信来?现在和平了,俺也该想法找翠英,不然联江来了信没法给他去信说。天冷了,抽空去找左三舅张有才打听打听,明年开春俺就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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