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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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一边用玻璃清洗液喷，但那个漆十分顽固，怎么都不肯下来。索寻站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让他继续清理，自己从店里进去，上二楼的办公室去找6歆。

除了调香工作室，整个办公区域都是一览无余的玻璃。索寻一上来就看到6歆不在办公室，反倒是旁边有人叫他：“索导！”

索寻应声回过头，看见财务小孙正朝他笑：“6总开会呢！”

“哦……”索寻扭过头，果然从会议室的玻璃门里看见了好几个人影，室内热，玻璃上起了雾，便蒙蒙的看不太清楚，但索寻还是认出了一两张熟脸，“投资人都来了？”

小孙点点头，一边邀请他：“索导进来等，走廊里冷！”

索寻犹豫了片刻，小孙办公室里飘出来一股二氧化碳过剩的温暖气息，在室外被吹得木的手快回血，带来一阵麻痒。索寻缩了缩脖子，还是进了小孙的办公室。

财务就她一个人，小办公室被她弄得像第二个家，小沙上有毛毯，桌上温着小电磁炉，烧着花茶。索寻一坐下来，现窗户正对着安德烈那个广告。他突然意识到，6歆的办公室也是这个朝向，也能看见安德烈那张脸。

小孙塞给他一包坚果，开始跟他唠嗑：“索导又出差啦？”

“嗯。”索寻跟她很熟了，接过零嘴拆着吃，一边问她橱窗上的事儿，“外面，谁干的？”

“不知道，”小孙摇头，“有个神经病半夜偷偷摸摸来的，调了监控也看不清脸。6总早上都气炸了，今天一整天都级低气压，从来没见他这样过……”

索寻的视线突然偏移了一下，看着窗外的安德烈。

多半不只是因为那个。

索寻不动声色地转回脸：“一条街都在过洋节，干嘛就喷咱们？”

小孙应和着“嗯”两声，神态不自然地低了头，一副有话想说，但又斟酌着不好意思说的样子。

索寻瞥了她一眼：“怎么了？”

“唉，这个事儿吧……”小孙马上顺着台阶下来，“其实也是6总自己招来的。”

她一点儿藏不住话，三言两语就都说了出来€€€€胡不归从品牌创立开始就是走的国风路线，已经形成了品牌特色。但6歆越来越有过犹不及的架势，现在动不动就把“弘扬文化的责任感”这种大词拿出来做营销，时间长了就容易翻车。前两天受邀去录一个播客，主持人就问了，这么爱中国，怎么学都是在国外上的呢？

索寻坚果都不吃了，听得全神贯注：“他说什么了？”

小孙都不好意思复述：“6总说他是……‘师夷长技以制夷’。”

索寻：“……”

真亏他想得出来。

索寻一脸无语：“谁给他写的稿？”

“没人啊！6总自己说的。”小孙压低了声音，索寻看出来了，她在这件事儿上很是有一些想法，无奈只是个财务，这种事儿6歆也不问她。索寻原先还在公司里挂了个职，市场方面的事儿也知道一些。后来《鲜花圣母》开机了，这头就自然不管了。“寻”上市的时候他跟6歆闹了点儿别扭，布会都没去，顺势就把这个已经沦为虚职的岗位一并彻底辞去。但在小孙眼里，索寻还是自己人。

“上海几个不‘崇洋媚外’的啦？”小孙不自觉地就切换到了上海话跟索寻推心置腹了，“那些天天喊着支持国货的，啊会真的来买啦？6总自己打嘴巴咣咣响，两头伐讨好，我们圣诞活动要不要做了呀！”

索寻皱着眉头，拿手机出来搜了一下关键词。小孙说到了点子上，“胡不归”本身的受众群体就是一线城市里小资情调的中产阶级，根本不会买这种民粹话术的账。而那些喊着“支持国货”的，一看且胡不归3o毫升的edp敢卖一千多，比国外的大牌子还贵了，也开始骂6歆割韭菜，“中国人专坑中国人”。还有的呢开始审查品牌整体的生产线，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品牌的原料是不是中国的，技术是不是中国人研究的，设计是不是中国人搞的……何止是两头不讨好，简直是一场公关危机。

索寻明白了：“就为了这个事情搞得投资人都来啦？”

小孙耸耸肩：“那倒不是，还是分店的事情。”

索寻直捏眉心。

“劝劝吧？”

索寻苦笑：“我怎么劝啦？”

小孙一脸很了然的表情：“索导，6总没你是真不行……市场部那边前两天还跟我偷偷说嘞，‘寻’卖得好是因为你拍的那个电影，因为展言，不是因为我们品牌真的做起来了……”

索寻赶紧打断她：“你这种话少讲。”

这个话也不是第一天有人讲，连网上都有这么说的。6歆嘴上没说什么，但索寻看得出来，他非常介意。当初他会把在胡不归挂的这个职位彻底辞掉，除了布会闹得那个不愉快，其实也有照顾6歆情绪的意思，不然本来就是个虚职，不影响什么。

小孙神色悻悻的，又道：“可是索导你那个电影一直也不上，‘寻’的热度现在已经过去了，除非能把展言请来做代言人，不然明年怎么办呢？这账我每个月看着都心惊肉跳的，一家店都没回本呢又想着开分店，你还是想想办法让6总认清楚现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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