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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只能受著了。」許騁嘴上這麼說,身體卻很誠實地坐在了床邊,給他的手臂沒有包紮的地方輕輕按摩。
何烯年這隻右手一晚上都不舒服,酸麻脹痛四種感覺一晚上品嘗了個遍,這會兒有人捧著他的手,輕輕地熱乎乎地按著,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整條手臂連帶著傷處都舒服了不少,連手腕處的傷也緩解了疼痛,心臟被熨帖得暖洋洋的。
按了一陣,何烯年就催促許騁先去洗漱,許騁通宵趕回來,肯定累壞了。
許騁嘴上答應,又給他按了十來分鐘才起身拿衣服洗漱,離開房間之前還讓他先睡,不用等他。
何烯年也沒有等他,但是卻把床頭的小燈留著,自覺往旁邊挪了挪騰出許騁睡的另外班半邊床。
等到許騁洗好澡重走進房間,關了燈躺在他身邊,他蹭過去一隻手搭著他的小腹,才踏踏實實睡過去。
這次睡得安穩,夢裡一直有人輕輕給他的手臂按摩,何烯年在夢裡不知不覺越貼越近。
第二天早上生物鐘叫醒何烯年的時候,何烯年不著急著起床,手受傷了去到獅館什麼也做不了,索性又閉上了眼睛繼續睡。
許騁睡得很熟,一隻手握著他的右手手臂,溫溫熱熱的觸感讓何烯年覺得很舒服,也很安心,一個回籠覺就睡到了大中午。
重醒過來的時候許騁還沒醒,看起來真的是累壞了,何烯年沒有吵醒他,默默拿起手機點外賣,點完外賣又回復陳昊朗他們的信息,跟他們說今天自己不去獅館了。
何烯年想起床,握著許騁的手腕,打算把自己的手掙脫出來的時候,許騁眼皮動了動,醒了。
何烯年於是停下了動作,側過身看他,輕聲問,「醒了?」
許騁緩慢眨眨眼,沒有回答他,只是避開他受了傷的手,攬住他的腰把他往自己懷裡帶,把人抱住了又把腦袋埋進了何烯年的頸窩,好半天才說:「沒醒。」
溫熱濕潤的氣息噴灑在耳畔,何烯年被弄得有點癢,沒忍住笑了,被他類似撒嬌的動作弄得心裡軟蹋塌的,又一陣心猿意馬。
最終還是又在床上賴了半小時才起床,兩人穿著同款睡衣擠在窄小的浴室里洗漱,許騁先是給何烯年擠好了牙膏,何烯年看著鏡子裡睡眼惺忪的樣子,有種他們已經一起生活了很久的錯覺。
明明他們才在一起半年時間。
他們今天哪兒也沒去,就一直窩在家裡了,吃完飯就找了部電影看。
其實在一起之後很多空閒的時間裡,他們都是這樣宅在家,有時是許騁家有時是何烯年家。
比起去外面湊熱鬧,他們都更喜歡這樣安安靜靜在家裡待著,哪怕什麼也不做,只是看會電影,或者打理陽台的花花草草,到了飯點一起做一頓尚且過得去的飯,晚飯後下樓散散步,然後回家休息。
就這麼在一起幾天也不膩味,也不嫌無聊。
何烯年就這麼也在家裡和許騁呆了三天,這三天兩人已經同吃同住同睡了,許騁對他寸步不離的,恨不得飯也餵到他嘴邊。
早上一起起床,黏黏糊糊地一起洗漱,吃飯的時候許騁給他開好外賣蓋子,口渴了剛站起來,許騁就問他是不是想喝水,得到肯定答覆之後一杯溫度適宜的溫水就送到手邊了。
晚上洗澡前許騁會仔仔細細給他纏好保鮮膜和塑膠袋,再三檢查密封性,保證不漏水之後才放他進浴室。
何烯年低頭看著許騁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捧著自己的手臂,一圈一圈繞保鮮膜,用開玩笑的語氣說:「我好像個老頭子,受傷也挺好的,能提前享受被人伺候的感覺。」
許騁看了他一眼,又轉移視線看他的手,冷冷說:「會不會說話。」
何烯年眨眨眼,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飛快地認了個錯,「對不起我說錯話了,別生氣,騁哥。」
許騁抽空掃了他一眼的時候又討好地朝他笑了笑。許騁沒有和他一般見識,也沒有回應他的笑,專心地繼續給他繞保鮮膜,說:「你少來這套了,才多少天沒見就把自己弄成這樣,換做是我你好受嗎?」
何烯年心想,該來的還是會來的,這幾天許騁都待他溫情脈脈,險些讓他以為這事就這麼翻篇了,許騁也不跟他計較了。
何烯年抿抿嘴,心說,當然難受。
他的手指沒有被醫生包紮住,許騁正托著他的手做最後檢查,此時何烯年的指尖正好搭在了許騁的小臂。
何烯年有心賣乖,指尖微動,貓兒似的撓了撓許騁的手臂,許騁終於抽空看了他一眼,用眼神問他怎麼回事。
只著一眼就移不開目光了。
何烯年軟著眼神看他,就只是乖巧地看著他,也不說話,指尖時不時抓一下他的手臂,被他這麼看著,多大的氣都撒不出來。
況且本來就沒多大的氣,只是心疼又著急還無奈。
二十來天沒見就受了傷,許騁也難受得不行。但是他也知道,除了這種不得不去醫院看的「大傷」,何烯年身上還有很多很多小傷和各種淤青。
而這些小傷口,他以往都很少說,甚至完全不當一回事,每次被許騁看見了,才像是剛意識到一樣,還得想好久才想到這是怎麼弄的。
許騁知道何烯年肯定不是故意瞞他,他的工作性質決定他會受太多大大小小的傷,傷多了他自己也就不以為意了,只要不是像這次一樣要去醫院處理,他都不覺得是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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