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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铄答得一本正经，“是的，而且是重度患者。”

  6淮骞闻言笑了声，他又往酒杯中加入无色透明的酒液，酒液和蓝柑汁并没有相容，而是很清楚的分层，加到距离杯口两厘米时，他换成了浅蓝色酒液。

  酒杯最终形成由浅蓝，到无色，再到深蓝的渐变。

  他拿起滴管，“给你变个魔术，千万千万不要眨眼。”

  话音刚落，一滴乳白色的奶酒坠入蓝色酒液之中，重力将它牵扯至无色透明层，奶酒悬浮在半空，先是延展成半球的形状，液体因为扩散变得更加透明，被环境映出浅蓝，再有许多条浅蓝游丝缓慢地下坠，落在深蓝与无色的分界。

  程铄睁大了眼睛，“好像……水母。”

  6淮骞笑着，未一言，他往酒杯中心滴了第二滴奶酒，于是酒杯中的水母因为下坠液体的重力摇曳了一下，仿佛它真的在深海里浮游。

  “好看吗？”6淮骞问。

  “好神奇。”

  程铄凑近了一些，盯着杯子里趋于静止的水母，看它悬在无色透明层的身体，浅蓝色的触须，如梦似幻。

  “我有点舍不得喝了。”思忖几秒后，程铄说，“滴入乳白色液体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就像是被囚禁的浮游生物，在冲破滴管封印后，重回大海，它压缩的身体终于得以施展，变得无拘无束。”

  6淮骞笑了，笑意渐渐地漫上他的眉眼、唇边，“我猜到你可能会喜欢，看来我运气还不错。”

  “这杯鸡尾酒的名字叫，深海水母。”

  “我对水母的印象是，一种漂亮且有韧性的浮游生物，触须带刺，却内里柔软，最重要的是，在深海里，它很自由。”

  也和你很像，他省去了这半句话，只在心里说。

  6淮骞凝望着程铄，笑意慢慢变得深邃，“在我们不太熟的时候，如果我主动送你一杯鸡尾酒，我觉得，可能会被你误解为，我居心叵测，我在酒水你给你下了药，你大概率会拒绝我，或者表面上接受，背地里拒绝我。”

  “但其实，在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亲手给你调一杯深海水母。”

  第43章“偷亲。”

  程铄陡然一怔，而后缓缓抬眸，猝不及防间，他撞入6淮骞深不见底的双眼。

  瞳孔黑沉一片，忽明忽灭，叠上自己的倒影，一抹蓝灰，像是一万米深的海底，无法被阳光穿透的境地，悠远、沉寂也神秘，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引力。

  也像是沉沦的信号——他知道的，从见到6淮骞的第一眼，他就察觉到危险。

  程铄急忙移开视线，视线仓促地寻找焦点，最终落于吧台上的一口杯。

  那是可以被藏在掌心的深海，深海里静止的水母，像标本，漂亮且永生。

  凝视它虽然没有意义，但是方便逃避，看的久了，他忽然现，杯中的时间并没有静止，只是被拉得很长，细若游丝的浅蓝色触须，其实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度运动，像是在宇宙中流浪的、失重的未知生物。

  直到对面的人自顾自地将话题转移开，沉默在刹那间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