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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洋摸了摸后脑勺，不知道6厌怎么又改变意思，也习惯了不问，只是笑了笑，调侃：“6总，你最近是不是找omega了？”他在6厌瞪他之前说，“脾气这么好。”

  6厌果然抬眸瞪他，段洋赶紧掏出杀手锏：“不敢不敢，我是有个好消息上报给您。”

  “说吧。”

  “你看，还‘说吧’，以前就是一个字——‘说’。”段洋怕6厌把自己赶出去，说起正事，“步万年手下的采购员愿意作证，指证他贪污公款，医疗队里的赵世良，给步万年副手周浩做了两年的医学技师，手里还有他们之前利用……”

  6厌不想听他后面即将要说出的词，打断道：“找到证据就起诉吧。”

  “以谁的名义？”段洋问，“你还是……老6总？”

  6厌垂眸，想了许久，目光挪到刚写过字的钢上，沉默许久。

  忘了爱。

  林肆。

  到底对不对。

  段洋：“6总？”

  “以——林肆的名义。”

  段洋张了张嘴，几次想问，最后还是用试探开口：“我稍微听说过，林肆年纪小的时候……”

  “去办。”

  6厌的声音明显不愉快冷了许多，段洋忙说：“好的，那我稍后联系林肆。”

  “你准备材料，直接找穆律师，”6厌顿了顿，“我去——”

  他本想说他去告知林肆。

  但最后出口的话却变成了：“征求林肆意见。”

  听到穆律师的名字，段洋一愣，再听见6厌说“征求意见”的时候，段洋静静端详一秒，随后人精似的懂了些什么，说：“好，我去协调保密工作。”

  然后退出办公室。

  门合上，6厌重点开他和忘了爱的聊天界面，看他的资料。

  19岁，年纪是一样的。

  他回到聊天框，往之前的话后面接着打了一句：【你老板对你不好吗？】

  忘了爱没有回复，6厌在一瞬间想要把这条消息撤回。

  说出去的话没有收回的习惯，6厌还是将拇指曲起，松开了手，人生中第一次感到迷茫。

  出错的程序可以纠错、调试变成oerror，谈不拢的合同可以打拉锯战，所有事情都有解决的方法，在6厌的脑海里像麻木枯燥的数学公式，可以花时间，花精力，或者花钱去解决。

  但对忘了爱，他从来都没有过主动权。

  起初是为什么会通过忘了爱的匹配申请……大约是因为他确实需要测试，而这个人的匹配度足够高，并且实在热情。

  后来为什么会和他有这样长期的网友关系，6厌根本找不到解释的理由，忘了爱要给他什么，他便接受，当他提出断绝联系以后，忘了爱只随意几句话就将他牵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