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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做的神像只会更加冰冷。
脸颊像被刀割了一样痛。
她伸手碰去,原来不知何时泪已经布满了脸侧。
走到今日,哪有什么功成身退可言。
初入宫时,不过是想搏取一条生路。再然后,便是替太子做事,身不由己。等后来江南水患事后,又想秋家站稳朝堂,父兄再不受人胁迫。等这些都实现后,又心中惦记着昔年的仇怨,使尽浑身解数也要报复回去。
朝堂事她管了,后宫权她也掌了。
本以为是生死仇敌的周家王家最后看来都是一路人,只是利聚而来利散而去。世事中黑白对错的界限对她而言早已模糊一片,甚至连问心无愧都无法做到——坐在那个位置上,怎么可能真的池水至清。
走到最后忘记了最初的最初,她只是想活命。
「欲壑难填,贪心不足。」
秋仪抬头看向纷纷扬扬的大雪,只觉得每一片雪花都并非纯白,而是混着让人目眩的灰色。
她突然有些释然地笑笑。
她凭什么觉得能功成身退,凭什么觉得自己就有那样的好运气,能够得到了一切后说不要就可以利落离开。
身后火光大亮,马匹出低沉的嘶鸣。
有人踩过所有的泥泞来到她的身边,伞撑起,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所有风雪。
国寺刚刚紧闭的门骤然大开,好像一直在等着这一刻。
国师走出,带着弟子恭敬叩:“参见陛下。”
他们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
她也不是很在意了。
有人将她轻柔的抱起,他的怀抱很温暖。
她抖了一下:“你就在等着这一天?”
第69章
圣上将人带走,暗枭却没有立即离开。
国师站在国寺那已经腐朽的门槛内,身后是显得人异常渺小的巨大佛像,那尊佛慈眉善目,但是在阴影中好似无端窥视人间中事,神对人痛苦的蔑视于不在意自半阖的眼中倾泻而出。
净尘忍不住上前一步,但是被国师拦着,到底没有踏出那半截门槛。
他有些焦急:“你们要把她带去哪?”
没人回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