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页（第2页）

  朱正峰特意强调，显然王老师还无法完全领会他的言下之意。

  “部队出来的？总不会她也跟当兵的一起吃住训练吧？她才几岁！就算部队特招，也不会招这么小的，弄过去帮忙哄孩子？”

  王老师自以为幽默，自给朱正峰捧哏。

  朱正峰别有深意地看他一眼，也不多说。

  有时候窗户纸这东西吧，不是别人想帮忙就能捅破的。

  前两天他也是因为江瑟瑟上课以及训练态度不端正，特意去进行一次家访。

  直到他亲眼见识到江瑟瑟所接受的课程安排，粗粗了解到她的学业水平，这才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天生就是天才，不能以常理论。

  六岁的孩子能做什么，这句话不管问谁，答案大多逃不脱那些大众化的选项，吃喝玩乐写作业看电视上补习班，了不起多些参加各种比赛拿奖的履历。

  但江瑟瑟是不一样的。

  朱正峰回想起家访时，看着小豆丁样的女孩子，脚下稳稳扎着马步，头顶一只惬意的虎斑猫，嘴里叽里咕噜背完古文名篇，又随口翻译成好几门外语，右手在绣架上飞针走线，左手挥毫泼墨，一脸平淡习以为常，朱正峰就还会觉得，那只是一场荒谬的梦境！

  哪怕他审美水平一般，也能看出来，那刺绣是双面绣，华美无双！那写意山水书画皆妙，美不胜收！

  朱正峰眼睁睁看着小姑娘稳稳当当一心几用，花费将近一个小时，完成画作；

  她头顶的虎斑猫适时睡醒，轻盈地一跃而下，抬起前爪自砚台蘸上墨水，优雅地在画作上按印落款；

  然后它熟门熟路地去旁边的洗清水盆里搓洗前爪，在雪白的毛巾上蹭蹭，留下淡灰的印记，悠然又跃回它的御座，卷起尾巴趴着继续闭目养神。

  那时候的朱正峰更加心不在焉起来。

  说好的建国后动物不许成精呢？江瑟瑟该不会也是什么精怪妖孽所化吧？

  优秀成这样，简直不科学！

  那注定是朱老师连续惊掉下巴的一天。

  本以为就算要秀孩子，这程度也该差不多了，可惜下一秒，朱正峰就明白自己太天真！

  就见刚才还安安静静做大家闺秀的小女孩，收拾好桌案绣架，浑若不觉地顶着只胖猫，嘴里嘟嘟囔囔不断背诵着文章，冲到院子一角，居然练起了武！

  打拳耍剑扔镖射箭，蹿上跳下！

  看得朱正峰眼花缭乱，几乎以为来到武打片拍摄现场！

  这都什么孩子啊！屁的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丫就是个妖孽！

  朱老师呆若木鸡，讷讷不能言，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耳畔依稀听到解释，说江瑟瑟只是在部队混着玩了三年，献丑了，叫他不要见笑云云。

  他很想挤出个礼貌的笑，表示自己也是见过世面的，教一个妖孽的学生不算事儿，可惜没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