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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掌柜迅速接口：&ldo;不行。&rdo;&ldo;当家的，这伙人是那个马师长派来的对不对？那马师长想必是对两次之事怀恨在心，想要捉了我去。如此甚好，你们想办法突围，我来对付这人！&rdo;大掌柜阴沉着脸，目光冰冷：&ldo;不成。&rdo;这时山下又是一通机枪的狂轰滥炸，扫过丰老四蹲过的草坷垃，幸亏这书生眼贼脚快，一缩头，连滚带爬地跑走。&ldo;土匪们，赶快交出小剑客，不然今日就将尔等全歼于此地！给你们一刻钟的考虑，赶紧交活人出来！！！&rdo;息栈一把揪住书生，急冲冲问道：&ldo;四爷，当家的应当从哪个方向突围，胜算大一些？&rdo;&ldo;呃……现下应是沿疏勒山南麓，进青海。&rdo;&ldo;好，你们走南麓去青海，我走北麓，引开这帮人！&rdo;大掌柜这时硬撑起身子从担架上跳了下来，受伤的那条腿脚掌刚一沾地，牵动了大腿伤处的几条肌肉，立时疼得龇牙咧嘴，倒抽冷气儿。&ldo;当家的……&rdo;男人吼道：&ldo;老子说了你不准去！！！&rdo;&ldo;你不用替我担心，我会见机行事，他们也没那么容易抓到我。&rdo;&ldo;说了不成就是不成！老子说话还不顶用了？！&rdo;大掌柜这时突然怒火爆发，眼眶都要滋出血来，抽出腰里的枪拨栓上膛，咬牙切齿骂道：&ldo;狗娘养的马俊芳！……老子这还没躺呢，就敢打上门来跟俺要人，乌龟王八羔子，有种他上得山来见见老子，老子一枪一枪地剐了他！！！&rdo;手掌一把撑在一旁的伙计肩膀上，那伙计忍不住捂着肩膀&ldo;嗷嗷&rdo;叫唤起来，身子就瘫了下去。大掌柜用力过猛，把那伙计当成了马师长，几根手指的力道差一点儿掰断这倒霉蛋的锁骨。大掌柜拎着枪，拿枪管子指点黑狍子：&ldo;去跟山下边儿的人说，让那姓马的出来！告诉马俊芳，息栈是俺镇三关的人，他想打俺媳妇的主意他休想！！！除非老子今儿个在这儿躺了，不然老子今天就让他躺了！&rdo;男人暴怒之下，本已愈合的伤口再次迸裂，在旁人看不到的皮裤内里，新鲜的血水浸透了白色的绸缎。一条腿勉力支撑着份量，身板有些微抖，额头洇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息栈情急之中，架过男人的臂膀，将大掌柜拽开几步到僻静处，低声道：&ldo;你听我说，那马师长无非就是脖子上被我戳了两个洞，想要把吃得亏找回来，你且不必担心，我自会与他周旋。听军师说这大烟鬼师团就是一群软蛋，战斗力比骑兵师差得远，你带人从反方向突围应该可以走得脱！&rdo;镇三关双眼之中含着戾气，恨恨地说：&ldo;老子绝不会扔下你一个人挡着。&rdo;&ldo;这都什么时候了，不可意气用事！&rdo;息栈心想，我知你一定不放心我，可现下这个状况，若没有人拖住敌军，一旦骑兵撵了上来，男人这腿脚不便，怎么能跟对方面对面硬拼？大掌柜若是在往日里，全须全尾的，别说对付一个马俊芳，以一当十都不成问题，可现在伤得这么厉害，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再次陷入重围！四周炮火纷飞，山上山下两拨人再次以火力相持，各自都伤亡不断。熊熊火光映在男人一双金棕色眼眶中，瞳仁里尽是烈火和硝烟薰燎出的一片血色。息栈凑上前来，伸手摸了摸男人血红的眉眼，揽住腰杆，轻声道：&ldo;你别怕，我一定回来与你汇合。&rdo;镇三关怔怔地望着息栈，脑中耳畔莫名回荡的，却是丰老四那一日与自己的交谈。少年早夭……流荡天涯……横死沙场……马革裹尸……一字字，一句句，挖心捣肉，撕扯神经。心口如被炮火击中，骨肉崩塌，几欲呕血，眼前一片电闪雷鸣。镇三关一把抓住息栈的胳膊，死死钳住，牙缝里吐出带血的一句话：&ldo;老子说了要好好护着你，今儿个老子就是躺在这儿了，也绝不会丢下你！&rdo;息栈目光决绝，盯着男人的眼睛：&ldo;你敢躺！！！你若是躺在这里，就是逼死我！&rdo;&ldo;羊羔儿，你……&rdo;男人嘴唇颤抖，说不出话。&ldo;你知道我的，我横竖都是跟你在一处，无论上天还是入地……你若真心怜惜鸾亭命苦，这一世除了你，没有别的亲人，没个依靠，就好好给我活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