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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南是本县有名的偏远大队，光是到那儿走山路就得一天多。

  陈佩听出他不想说“嫁”这个字眼，因为那对她来说确实不是。

  她又想起那个当年因为自家人的行为对自己全是抱歉的少年，说：“我跑出来了。”

  难怪，郑重道：“我去找过你。”

  就是因为知道这个，陈佩才觉得有必要跟他交代自己的近况。

  这一桩大仇得报，她也很希望有人能和自己分享喜悦，可惜想来想去竟然一个都没有。

  憋在心里，都快把她憋坏了，表情里都带出三分癫狂。

  郑重更觉得郑俊峰是作孽，说：“那现在呢？”

  陈佩道：“在县城的收容所。”

  不太正常的“疯婆子”，政策上有统一的安排，她在那儿起码有口饭吃，只是需要干点力所能及的活而已。

  郑重当然也听说过，知道那儿的条件肯定不会太好，刚要张嘴，陈佩已经看出他的意思道：“你别说，我不会答应的。”

  先不说她的真实身份在大队恐怕会掀起腥风血雨，就说关系上也不合适。

  这份倔强一如当年流露出来的一样，郑重只能在吃过午饭后送她出门。

  陈佩走出几步回头看，还能看到夫妻俩倚门望她。

  看上去真是对璧人，叫人容易心生羡慕啊。

  她摸摸自己苍老的脸庞，虽然她已经很久没有照过镜子，但还是想象得出是什么样子。

  可能她这一生就只能这样了，背影不由自主有几分佝偻。

  沈乔头靠在门框上叹口气，说：“郑俊峰真不是个东西。”

  她隐约听人提过，陈佩当年也是中专毕业，漂漂亮亮的小姑娘。

  郑重简直是咬牙道：“猪狗不如。”

  有今天全是自找的，死了得了。

  这种糟心人，真是多提几句都嫌晦气，沈乔骂几句也就不再说。

  倒是郑重解释了陈佩的来意——当然，这是经过她本人同意的。

  沈乔听完，对那下落不明的公款的行踪有了把握，不过没有说出来，只道：“下次我们进城，去看看她吧。”

  郑重当然是愿意的，他私心里一直很挂念这件事，握着沈乔的手感激道：“谢谢。”

  这有什么好说谢谢的，还显得见外，沈乔揪住他的衣领说：“收回去。”

  两颊都鼓起来，眼睛里跟有小火苗似的。

  郑重理亏道：“乔乔真好。”

  现在这个全世界最好的小姑娘，是他的媳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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