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使役魔鬼之人（第1页）

与魔鬼对话的那一刹那就是败北，永远不要想从魔鬼手里赢得什么，无论是力量、位格或者智慧，魔鬼都是比人更高层次的存在。

——摘自《异端审问会诫文》

考虑到位格的差异，魔王应该比魔鬼更高一些才对，但由于黑暗之海永恒回荡的狂乱与毁灭倾向，导致我们永远不可能像魔鬼一样花费心思，以世纪为单位安排壮绝的骗局。

如果说魔王是炽热的怒焰，被烧着的人会在痛苦中哀嚎，直至湮灭；魔鬼则是静美的凛冬，被其美丽与寒霜同时注入灵魂，人们永远不知道死亡离自己有多近。

尽管异端审问会还在人智范畴之内，无法理解魔鬼的本质，但表象已经研究的非常透彻了。

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结论很有价值，给魔鬼添了相当多的麻烦。就像人们不需要知道火焰是等离子体，是一种现象，只需要知道火焰会产生大量的热，能做熟饭就够了。

不过我要说明一点，人类能和魔鬼对抗的有声有色，并不是说人类多么强大。只是魔鬼会限制自身罢了。

魔鬼有魔鬼的规则，甚至比魔王受原处协定约束力更强。

比如说，他们绝对不会对人类说谎，比如说，他们绝对会声明自己是魔鬼的身份，比如说，他们的交易要求对等。魔鬼把自己限制在人智的程度之后，才会和人类交流，这是他们对人类的让分——

“——毕竟人类的见识还是过于浅薄，人类无法理解我们看到的未来，也不知道应该活用魔鬼的规则，甚至他们以为的‘真实’都只是自己眼中的偏见，美名其为‘物理’。如果魔鬼不对人类让分，人类永远都无法赢过我们。”

黑色西装的男人面带愉快的笑容和我闲聊，同时若无其事的喝着汽油。

对，汽油，没错。

自从这位“痴愚”魔鬼先生和我交易的最开始，愉快的喝下了我泡的糟糕的茶之后，我想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味觉。

于是之后面谈交易的时候，我6续尝试给这位魔鬼先生准备了没有气的可乐、风油精、白花蛇草水、防冻液、王水、汽油。

看他的表现，维嘉亲手泡的香茶和我准备的非饮品似乎相差不大。

“正是因为魔鬼的恶趣味，才让你们的很多生意泡汤了吧。你看我这边，伪装身份，贴近诱导，成功让瑞雯转移注意力，没能让构装体在人世扩散。这才是有效率的行动。”

既然他对汽油没什么反对意见，我也就当做什么都没有生好啦。

“不，并非为了什么。‘有因才有果’的证明方式只在人智的领域生效，您看，魔鬼在索要代价的时候，会索取灵魂，但我们要灵魂又有什么必要？只是要公平的交易而已。”

至于魔鬼真正想要什么，这些凡的思想，不是尚未晋升魔王的我所能理解的。

但是我也不甘心被居高临下的说一顿。

“总之，以人的方式理解，就是你们活得太久了，赢得太多了，所以希望有人类能反过来击败你们？”

我随口胡说，没想到魔鬼却认真地点点头。

“虽说是曲解，但没有谬误，也可以认为是在人言能够表达的范围内，最准确的说法。”

“还真是这样啊……”

“与本意相差很远，但人类能够理解到这种程度已经足够了。”他又喝了一口汽油，顺着话题继续和我闲聊。

“安道尔殿下，您知道历史上‘使役魔鬼之人’吗？”

“你指的是神话和传说？”

“对，没错，还有童话、民谣。还有很多很多，就比如……”他放下茶杯，打个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