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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救不回來了嗎?」晶瑩的淚珠順著微紅的臉頰蜿蜒,漆黑的眼眸泛著水潤,「這支獨墨菊是我最後的念想了,真的就救不回來了嗎?唔!」
「最後的念想?」穆廣元輕撫著獨墨菊的枝幹,眸光里滿是疑惑。
「又不是獨墨菊沒了,這支死了,再去尋一支便是,哪裡說得上最後的念想?」他自顧自地笑起來,餘光輕掃過洛寧。
洛寧本就眼眶濕潤,驟然間聽到他說這話,只覺得眼眶的洪流要衝破堤壩。心中更是沒由來升起一股悶氣,「穆大夫倒是會說風涼話,別人的終究是別人的,我有的只這一支,既然活不了了,我這就葬了它。」
「慢著,我方才說笑的,你莫要放在心上。」他面上的笑意旋即斂住,又恢復了旁日那幅我行我素的清冷。
「只是天氣愈發寒涼,我可以保留根系。但是能不能挺過冬日,便要看它的造化了。」他說罷就從藥箱中抽出剪刀,將獨墨菊的枝幹減去,只留下短短的一節根系。
「真的還能活嗎?」洛寧看著那截斷的只剩小半截根的切面,心痛不已,「這真的是我對他……這是我最後的念想了,穆大夫若是能救活它,洛寧定然感激不已。」
穆廣元抬眸看著她如此認真的模樣,不覺間唇角揚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來。
只是餘光掃向她的脖頸時,微不可察的笑意旋即消失,眼底只剩下與秋風同樣冷冽的目光。
「既然來了,我便替你把把脈吧,近來天氣寒涼,切記莫要……」穆廣元發覺她在打量自己,忽然頓住,「切記少食辛辣寒涼之物。」
「多謝穆大夫」,洛寧旋即挽起右手處的袖子,示意他把脈。
溫熱的指節觸及皮膚,傳來痒痒的觸感。當下房間裡只有他們二人,洛寧一時有些不自然起來。
穆廣元眉頭緊蹙,視線緊緊落在那跳動的脈搏上。沒有摸到如珠走盤的圓滑脈搏1,他終是暗暗鬆了一口氣。
「可是有什麼問題嗎?」洛寧見他擰著眉頭,頓時心下不安起來。
「此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穆廣元收回手,目光平靜地看向她,「韓姑娘可是近來夜間盜汗,不易安寢?」
洛寧看著他,視線滯住片刻,似在回憶道,「好像是有這麼個症狀,可能要換季了,一時受不了這京城的氣候,以往我只是偶爾有這個症狀。知韞……那裡的大夫也曾替我開過幾服藥調理過……」
「開藥倒是不用,飲食清淡些就好,還有便是不宜受冷,不宜縱慾……」
洛寧聽到最後一句話時,面上的鎮定再也遮掩不住,旋即她想起了自己前日被人掐得滿是紅痕的脖頸,一時耳根通紅。
「不不不,穆大夫,你誤會了,我前幾日穿得衣裳未漿洗好,脖頸起了疹子,並不是你想的那般!」小臉憋得通紅,洛寧慌不迭地說了這麼一大通。
不過,說完她便後悔了,穆廣元再怎麼說也是個大夫啊!
「……在蒼台山上時已經請太醫看過了,穆大夫不用太過操心……」
見穆廣元正要開口,洛寧閉上眼眸又迅睜開,「那個獨墨菊就先放穆大夫這兒了,等生好了根我再帶回去,到時候定然會多謝穆大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