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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冷些。”
宁同河有些忧虑。
冬季更冷,就意味着降雪更多。其实放在往年倒并不是大事,往往因为雪水融化还会滋养土地。
可是今年大不同以往。
自去年十月便开始初雪,一直过了腊月隆冬,到现在还未停下。
这样下去春耕之前土地仍不会完全解冻,误了农忙,耽误的就是农民百姓一整年的收成。
齐坞生读出了他话中的含义,看向秋翰:“秋爱卿有何见解?”
秋翰被问到,心中却并不平静。
他当然知道面前的君王同妹妹之间的爱恨纠葛,也知道那永宁殿中此刻无名无份的“宠妃”是他失踪已久的妹妹。
但是他不解的是——妹妹假死出逃被揭穿,眼前人却并未对秋家下手。
反而重用于他。
他曾经鼓起勇气询问,却只得到徐启夏代替帝王冰冷的回复:“秋大人是昏了头?前朝秋贵妃已死,当今圣上慈悲为怀,用人为贤。您如此说,不仅是看轻了您自己,更是放低了陛下。”
他被这番话说的哑口无言,只能每日悬着心继续商议这江南一事。
他心中对不知情况如何的妹妹分外忧虑,又对帝王不按常理出牌的作风耿耿于怀。
这种重用就像是一把刀——
悬在秋翰的头顶,时刻割裂他的心脏。
因为他不知道这种信任和重用是用什么换来的,他在此处做风光的贤臣忠良时,他的妹妹在忍受着什么?
“秋大人?……秋大人?”见他许久没有反应,宁同河忍不住开口询问。
秋翰这才回过神,心不在焉道:“大抵如此,这个冬季漫长的诡谲……恐怕会苦了百姓。”
他思索一下又说:“不过却未必是件坏事。”
“何出此言?”
“陛下一直想解决东南的饥荒,已经选中了一种藤蔓作物。能结果,能烹炸亦能水煮。就算是生吃也可果腹。”秋翰描绘着他记忆中的特殊作物。
“可是东南的百姓十分顽固,不愿承担荒田的风险去更换作物。”宁同河接过他的话,补充下去。
“如果冬季一直持续到四五月份,那么必然错过水稻的播种时节。”
“没错。”秋翰肯定。
“这时候,就会推动百姓们选择的作物,从而一次到位。”他说到这,已经明白了齐坞生的考量。
帝王早已经看透了未来的走势,请他们过来也并非是寻求他们的意见。
而是一种告知。
“陛下英明。”宁同河率先拱手,秋翰也跟着颔致意。
齐坞生从始至终嘴角含笑,看着他们自己思索到其中的关窍。
齐国东南并非像江南一般多水,土地贫瘠荒芜,连年大旱下来往往干裂难种。这样的地是不适合种水稻一类常年需要水的作物,但是官府不能逼迫百姓尝试的出路。